075 争吵

简音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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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夕寒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即墨煜晏,即墨煜晏驱马走到暮夕寒的身边,就在暮夕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即墨煜晏已经把她抱到了马背上。

    暮夕寒侧脸看向身后的即墨煜晏,“你怎么来了?”

    即墨煜晏轻吻暮夕寒的发丝,“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这个时候,自己怎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这一切,鸪余族的那次,已经够他后悔的了,他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了。

    即墨煜晏在暮夕寒的耳边说到:“我陪你进宫。”

    暮夕寒只觉不妥,即墨煜晏是赤乾国的煜王爷,不适合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而且即墨煜晏现在应该是在赤乾国准备皇后寿宴的事情的,怎能出现在这里。

    “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吧,你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没关系,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此次来玄元国也是得到了父皇的同意。”要不然他也不会让暮夕寒一个人回玄元国了,这几日他一直都是在处理这些事情。

    听到即墨煜晏这样说,暮夕寒心里也放松了一些,即墨煜晏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一下暮夕寒的脸颊,随即策马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一众呆愣的百姓,这人好眼熟啊,跟暮将军的女儿是什么关系?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如此亲密之举,慢慢地有人想起了,这个男子不就是那天赤乾国来的和亲队伍里的煜王爷吗?暮将军的女儿怎么会跟赤乾国的煜王爷扯上关系了?

    即墨煜晏带着暮夕寒一路到了皇宫的门口,霁云跟霁雨也是下了马车,这次是李公公亲自出来迎接的,李公公看到即墨煜晏的瞬间也是疑惑,但是看到即墨煜晏抱着暮夕寒下马的时候,他才觉得事情现在变得很复杂了。

    李公公迎上前去,“奴才参见煜王爷、暮小姐。”

    “有劳李公公在此等候了。”暮夕寒开口道,想必赫连奕辰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了吧。

    “不知煜王爷···?”李公公看向即墨煜晏。

    即墨煜晏握住暮夕寒的手,“本王是陪她来的。”

    李公公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的手,心想,这下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暴了,暮夕寒果然是红颜祸水,这下赤乾国跟玄元国只怕是要对立了。

    “这个···皇上只说要见暮小姐一人。”

    “李公公的意思是要把本王拒之门外吗?”即墨煜晏严肃起来的时候,就算他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不怒自威的,李公公自然是不敢冒犯。

    “煜王爷误会了,王爷请跟奴才来,奴才这就派人去向皇上通报。”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让皇上知道煜王爷也跟暮小姐一起来的事情。

    李公公让人去向皇上通报这件事,而自己则是为暮夕寒他们领路,李公公把他们带到一处大殿,“还请煜王爷跟暮小姐在此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儿之后,赫连奕辰终于出现,他也没有想到即墨煜晏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刚听到侍卫前来通报说是赤乾国的煜王爷跟暮小姐一起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可置信,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嫉妒和失落,他们果然已经在一起了吗?还是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按照即墨铃嫣的说法,他们应该是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

    “没想到煜王爷也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见朕?”赫连奕辰冷眼看向即墨煜晏。

    即墨煜晏用宠溺的眼神看向暮夕寒,“本王是陪她来的,这件事本王也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这件事跟煜王爷并没有任何关系,煜王爷在这里恐怕是多有不便。”

    即墨煜晏微微一笑,“这件事当然跟本王有关系,且不说暮将军一直是本王尊敬的人,现在他的女儿已经是未来的煜王妃,本王自然是要为岳父和岳母大人讨回公道的,皇上怎么能说这件事跟本王没有关系呢?”

    赫连奕辰大怒,“你···!你明知道她是朕的皇后。”然而让他心痛的是,暮夕寒并没有反驳即墨煜晏的话。

    “早就已经不是了。”即墨煜晏冷冷说道。

    暮夕寒轻扯即墨煜晏的袖子,她现在已经不想跟赫连奕辰说这么多了,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跟赫连奕辰讨回公道。

    “皇上这次召我进宫就是为了那两封信的事吧?不知皇上可有什么想法?”

    赫连奕辰看着暮夕寒久久不语,“你做出这许多事情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听皇上话里的意思好像这些事都是我造谣一般,但是皇上应该已经求证过太后了吧,这些事是真是假,皇上心里清楚得很。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要,这么多年以来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为爹娘报仇,只要是害死他们的人,不管是死了的,还是已经活着的,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这就是她坚持到现在的动力。

    赫连奕辰走到暮夕寒的面前,她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些,“你究竟想要做到怎么样的地步才肯罢手?”难道真的要让皇室的名誉毁于一旦吗?

    “什么样的地步?”暮夕寒冷笑一声,“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声,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阻止我都是徒劳,因为我可以为这件事豁出命来,太后、邵敦道必须要为我的爹娘偿命,还有你的父皇,他才是一切的源头,为了夺取臣妻,他竟然对忠于自己的臣子下此毒手,这样的人不让他载入史册,受尽万世唾骂,当真是天理不容!”暮夕寒想起父母的惨死,心中更是悲愤,他们害死自己的爹娘,却依旧安安稳稳地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自己怎么能不恨、不怨!

    赫连奕辰想要伸手抚上暮夕寒的肩膀,却被即墨煜晏挡开,而他则是把情绪激动的暮夕寒搂入怀中。

    “你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你说母后害死了你的娘亲,难道你就是干净的吗?你不也害死了萱儿?那你岂不是也要给萱儿抵命?”

    即墨煜晏怒视着赫连奕辰,“你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来,你知道因为你父母做的孽,夕寒她承受了多少吗?你能想象一个小女孩儿从血流成河的战场逃出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害怕吗?你能想象一个小女孩儿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流浪,没有一个人收留她时的无助吗?这些都是你的父母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的父母,她还是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你只知道玲珑轩富可敌国,但是你能想象她为了这些付出了多少吗?”

    赫连奕辰听完即墨煜晏的话之后,震惊地看着暮夕寒,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只知道她的父母死在了战场上,却从来没有去想过她的父母离开之后,她是怎样生活的,原来她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自己却从来不知道。

    暮夕寒推开即墨煜晏扶着自己的手,看向赫连奕辰,“是,我是讨厌邵怡萱,她的父亲害死了我的父母,她的父亲却依旧可以好好地活着,而她安心地做着她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她并不是我害死的,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赫连奕辰不可置信,“你胡说,她怎么可能会因朕而死?”

    暮夕寒看着赫连奕辰的眼睛道:“我还记得那天她来宫中找我,本来我是不想见任何人的,但是她既然是邵敦道的女儿,我倒是有兴趣见见了,我也想看看那个刽子手的女儿究竟是怎样的女子。那天我见到她之后,她就开始求我离开皇宫,让我不要抢走她的位置,我本打算不理,就在我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她说···”暮夕寒突然停了下来。

    “她说什么?”

    “她说她要让我变成害死她的凶手,这样,皇上就永远不会爱上我了,皇上每次看到我就会想到她是被我害死的,她,是自杀死的。”其实她说的远不止这些,她还说因为自己的出现,赫连奕辰每次跟她相处的时候越来越心不在焉,她甚至在赫连奕辰的书房里看到了自己的画像,她还说,她不会允许自己夺走赫连奕辰的心的,只有她死在自己的手里,赫连奕辰才会把她记在心里一辈子,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赫连奕辰就会对她产生愧疚,就算是用这样的手段留住赫连奕辰的心她也愿意。

    所以从那时开始暮夕寒就已经知道赫连奕辰对自己的心意了,邵怡萱死后,她也没有想着要解释,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虽然邵怡萱不是自己杀死的,但是她毕竟是因为自己而死。而且这样的结果对自己来说也算不错,因为最起码自己不用想别的办法来让赫连奕辰不碰自己,她跟赫连奕辰之间的缘分注定是孽缘。

    这是赫连奕辰第一次听到暮夕寒讲起那件事情,因为当时只有暮夕寒还有邵怡萱跟她的丫鬟在场,邵怡萱死后,她的丫鬟一口咬定邵怡萱是被暮夕寒杀死的,而暮夕寒却只说一句话,说自己没有杀死邵怡萱,别的一句都不愿意解释,如果她早一点说出这些的话,自己也不至于痛苦这么久。

    而他没有想到萱儿竟然选择这样激烈的方式留住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承认自从见过暮夕寒第一面之后,他的脑海里就时常想起她,跟萱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那时萱儿应该就已经察觉自己喜欢上暮夕寒了吧,所以她才会选择如此激烈的方式阻止自己对暮夕寒的感情,最终她成功了,自己每次看到暮夕寒的时候都很矛盾,一方面自己心里切实地喜欢着她,另一方面却又在不断地提醒自己,就是她害死了萱儿,自己不能对不起萱儿,却原来自己一直都错了。

    “你当初向父皇请求嫁给朕,就是为了来宫中找你要的证据吗?”他明知道她的答案会是什么,但是他依旧固执地问出来。

    暮夕寒点头的瞬间,赫连奕辰的心还是猛的收缩了一下,赫连奕辰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朕知道因为父皇、母后的错,让你失去的你父母,但是朕不能让你毁掉皇室的名誉,更不能让你伤害朕的母后,如果你执意要继续下去的话,朕也会不客气的。”

    暮夕寒眼神清澈,“这点我已经想到了,皇上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是你是无法阻止我的,因为你无法跟一个不要命的人斗。”

    即墨煜晏听了暮夕寒的话眉头微皱,却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他们走出殿门之后,即墨煜晏严肃地看着暮夕寒道:“以后切不可再说那样的话了。”

    “什么话?”暮夕寒明显心不在焉。

    即墨煜晏单手抚上暮夕寒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以后不要再说不要命这种话了。”他只是听了就觉得心惊胆战,他无法想象如果她死了自己会怎么样。

    暮夕寒看着即墨煜晏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呢?”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想大概我也活不成了。”以前他以为自己从来不会这样热烈地爱上一个人,但是爱上暮夕寒之后,他觉得如果自己的生活了没有了暮夕寒那将是永不见天日的地狱,与其在这样的地狱呆着,还不如随着她去了。但是最近的夕寒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为什么总是提一些假设性的问题。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即墨煜晏看着暮夕寒的眼睛问道,她的眼睛太干净,让自己无法去怀疑她。

    暮夕寒笑着摇头,“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总觉得你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有这种感觉。

    “什么时候煜王爷也开始疑神疑鬼了?这可不像你了。”

    即墨煜晏捏捏暮夕寒的鼻子,“遇到你之后,我就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看来皇兄真的很喜欢暮小姐啊。”说话的人是即墨铃嫣,她正向暮夕寒他们走来。

    即墨煜晏眉头微挑,即墨铃嫣以前从来不喊自己皇兄的。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跟皇兄还有暮姑娘单独聊聊。”

    宫女太监们都离开之后,即墨铃嫣看向暮夕寒,“皇后娘娘依旧还是这么美啊。”

    暮夕寒语气平淡,“嫣妃说笑了,我已经不是玄元国的皇后了。”

    即墨铃然说错话一般捂住嘴,“哦,我说错话了,你不是玄元国的皇后了,却想做赤乾国的煜王妃是吗?真要这样的话,你可要先讨好讨好我,父皇那一关可不是好过的,如果你开口的话,我倒是可以修书一封说一些你的好话,毕竟已经嫁过人的暮小姐只怕是很难坐上煜王妃的位置,想来皇兄也是不愿意委屈暮小姐做妾的吧?”

    即墨煜晏怒视着即墨铃嫣,“你信不信本王可以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死得很难看。”

    即墨铃嫣只是冷冷一笑,“死?我现在一点都不怕,如果在死之前能拉上暮小姐做垫背的也不错。”

    “公主现在已经是玄元国的妃子了,关于赤乾国的事情还是少提起吧,如果被有心的人听到,那可就不好了。”

    即墨铃嫣咬牙道:“我会成为赫连奕辰的妃子还不都是你故意陷害的!”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是谁把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有些话,公主还是不说为好,公主也是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的,岂会不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这皇宫里可是处处有些眼线,如果让皇上听了去,公主难免又要受到责罚了,如果公主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暮夕寒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即墨煜晏则是警告性地看了即墨铃嫣一眼。

    “刚刚即墨铃嫣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的婚事父皇不会反对的。”他会让她毫无顾虑地嫁给自己。

    “你放心吧,我不会在意的。”

    出了宫门口,霁云跟霁雨都在外面等着,即墨煜晏把暮夕寒扶上马车后,自己也坐了上去,自他的马则是交给了霁雨。

    马车慢慢走着,暮夕寒仿佛在想心事一般,而即墨煜晏则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出这个问题,“那个林枫清是你的什么人?”

    暮夕寒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人。”

    “据我所知暮将军跟暮夫人好像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那他···”即墨煜晏想要知道现在在她的心中究竟是自己的分量重一些,还是那个林枫清的分量重一些。

    “枫清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跟骨肉至亲没有什么区别。

    枫清,她是这么叫那个男人的名字的,“暮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是因为你喜欢桑叶吗?”

    暮夕寒只是摇摇头,“不是。”

    即墨煜晏目光微暗,她对自己还是这么戒备吗?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回到住所之后,暮夕寒借口说累了,便回到房中休息,即墨煜晏觉得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夕寒怎么有些怪怪的。

    暮夕寒进到房间之后,脸色煞白地坐在床上,霁云跟霁雨均是一惊,小姐刚刚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霁云跟霁雨连忙上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暮夕寒嘴唇的血色逐渐褪去,“就在刚刚坐上马车的时候,我的病就开始发作了,我用袖中的银针延缓了发作,就是不想让即墨煜晏发现,所以你们一定不能让即墨煜晏知道我发病的事情知道吗?在我醒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特别是即墨煜晏,知道了吗?你们一定要答应我。”

    霁云跟霁雨对视了一眼,“知道了,小姐。”

    暮夕寒听到霁云跟霁雨的回答之后,拔出银针,片刻之后就浑身冰凉地躺在床上,跟以往一样呼吸、脉搏全都没有,但是这一次暮夕寒沉睡的时间要比以往长一些,即墨煜晏过来的时候,却被霁云跟霁雨挡住了,说是小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特别累。

    即墨煜晏也不疑有他,因为霁云跟霁雨一向都是站在他这边的,想起今天在马车上,暮夕寒看起来脸色确实是不太好,想来应该是这些日子,为了她父母的事,都没有好好休息,既然这样,自己也就不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即墨煜晏离开以后,霁云跟霁雨都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煜王爷没有继续追问,也不知道小姐这次要睡多长时间,距离上次小姐发病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霁云看着霁雨道:“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枫清少爷?”她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告诉枫清少爷比较好,现在枫清少爷都已经知道小姐的病了,而且他甚至还找到了能延缓小姐病症发作的办法,那她们最好还是把枫清少爷找来吧,毕竟她跟霁雨两个都不会医术。

    霁雨也是同意,小姐这次发病有些不同寻常,也许枫清少爷能知道些什么,就在霁云跟霁雨商议的同时,林枫清已经到了玄元国了。

    暮夕寒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醒来,霁云跟霁雨终于舒了一口气,煜王爷已经过来问了好多次了。

    醒来之后的暮夕寒面色凝重,霁云跟霁雨看到暮夕寒的脸色仿佛都明白了什么,顿时也是脸色黯然。

    而醒来之后的暮夕寒对即墨煜晏的态度仿佛也变得冷淡了很多,即墨煜晏跟她说话时,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即墨煜晏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只是摇头。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暮夕寒突然开口道:“你还是先回赤乾国吧,毕竟你不能离开太久。”

    即墨煜晏微微皱眉,她究竟是怎么了?“桑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别叫我桑儿。”暮夕寒冷声道。

    即墨煜晏的心被暮夕寒无情的话刺痛,“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就可以。”他发现自从今天自己提到林枫清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就很冷淡,林枫清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却可以亲切地叫她‘桑儿’,她千方百计得到的那块地也是送给了他,她的属下都认识林枫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不寻常了。

    暮夕寒并没有看向即墨煜晏,“他跟你不一样。”

    即墨煜晏被暮夕寒的态度伤到,“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暮夕寒终于看向即墨煜晏,“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而你也是。

    即墨煜晏苦笑道:“他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位置?”

    “即墨煜晏···”

    即墨煜晏站起身看着暮夕寒,“即墨煜晏,你从来都是这么叫我,却亲密地叫他‘枫清’,这些日子,你跟我之间的这又算什么?”

    暮夕寒只是低着头沉默。

    即墨煜晏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累,自己已经这么努力地想要讨好她了,这样都不行吗?“真的希望我离开吗?”

    暮夕寒点头,“嗯。”

    “好,那我明天就走。”即墨煜晏转身离开,却没有看到暮夕寒眼底悲伤的神色。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让煜王爷知道不好吗?这样的话,煜王爷他以后会恨小姐的。”霁云不忍心看着小姐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他说如果我死了,他也活不成了,我怎么能让他随我而死呢?不如就让他恨我吧,直到他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女子,他就会把我给忘了的。”可是为什么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一阵绞痛呢?他宁愿他用恨的方式一辈子记得自己,也不愿意他忘了自己。

    这天晚上,即墨煜晏跟暮夕寒两人都是未睡,第二天一早,即墨煜晏走到暮夕寒的房门前敲门,暮夕寒看到他手里拎着包袱,眼神里却是一片平静,即墨煜晏心中痛楚,“真的要我走吗?”即墨煜晏再次问暮夕寒。

    “一路平安。”暮夕寒只是语气平淡的说出分离的话。

    即墨煜晏转身走开,暮夕寒转身的瞬间就哭了出来,他们两个恐怕自此以后都不会再相见了。

    霁云听到屋内的暮夕寒的哭声,心疼不已,她从来没有见小姐如此哭过,“小姐,枫清少爷到了。”也许枫清少爷的到来会让小姐的心情好一些。

    而此时枫清也正站在暮夕寒的房门外,听到暮夕寒的哭声也是心痛,从小到大,桑儿什么时候这么哭过,这个即墨煜晏还真是害人不浅。

    暮夕寒打开门,林枫清伸手去擦干暮夕寒眼角的泪痕,“怎么长大了,反而没有出息了?哭得这么难看。”

    林枫清牵着暮夕寒的手走到院中树下的石桌旁坐下,然后伸出手为她诊了脉,林枫清的眉头皱起。

    暮夕寒反而安慰起林枫清,“没关系的,反正我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为父母报仇的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等最后的结果而已。

    “桑儿,别多想,你会好起来的。”这是这些年他一直坚信的,桑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暮夕寒轻笑着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也是大夫,我的这个病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吗?从昨天开始,我的脚就逐渐失去了知觉,是我用银针暂时压制住了,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很快我的腿就会失去知觉,慢慢地上移,然后我就会很快死去。”这已经是她末日的征兆了。

    “桑儿,你别这样笑,我难受。”如果桑儿死了,自己该怎么办?一直以来都是桑儿跟自己相依为命的。

    “枫清,答应我,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否则的话,每年都没有人去给我上坟了。”

    林枫清知道暮夕寒的意思,“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你是因为你的病才赶他走的吗?”林枫清看得出桑儿对即墨煜晏是动了真感情,虽然他以前就跟桑儿说过,不要接近即墨煜晏,到了最后她还是陷进去了。

    “不然能怎么样呢?让他看着我死吗?还不如让他以为是我负了他,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怎么样都好。”她曾经试想过,如果今天即将要死去的是即墨煜晏的话自己会是什么心情,当她了解了这种心情以后,便不忍心再让即墨煜晏承受了。

    当初是她自私,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还想要跟即墨煜晏在一起,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果断地转身,也许现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吧。

    就在这时,霁雨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到:“煜王爷回来了。”

    其实即墨煜晏哪里真舍得离开,不过是想做做样子,看看暮夕寒会不会追来,结果她还真的没有追过来,即墨煜晏心中一阵挫败,好吧,既然她不追过来,那就自己回去好了,谁让自己离不开她呢,虽然他们两个昨天晚上那样姑且算是吵架吧,但是自己又怎舍得真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现在想起来,也是自己太急了,当初就知道林枫清在她心里的地位,如果不是林枫清跟她一起长大的话,他就不相信自己就比不过那个林枫清,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怎样都是好的,总一天他会把那个林枫清给比下去的。

    暮夕寒听到即墨煜晏回来的消息,霍然站起身来,脚上麻木的感觉却是让暮夕寒跌倒在地,林枫清连忙扶起暮夕寒,神情紧张,“怎么了?”

    暮夕寒无奈地说到:“看来银针也不管用了。”

    而此时走过来的即墨煜晏看到的正是林枫清把暮夕寒搂进了怀里,而暮夕寒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林枫清看向走过来的即墨煜晏,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电光火石一般,暮夕寒看了一眼即墨煜晏却又转回了头,在林枫清的耳边说道:“抱我离开这里。”因为她不能让即墨煜晏看出自己身体的异样。

    林枫清把暮夕寒拦腰抱起,“桑儿,你放心,我这就带你走。”他一定会找到治好桑儿的办法的。

    即墨煜晏是拥有深厚内力的人,他们两个虽然是‘耳鬓厮磨’,但是即墨煜晏依旧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

    “暮夕寒,这一段时间难道你都是在耍着本王玩儿吗?”这是即墨煜晏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用本王两个字。

    暮夕寒心中一痛,“对不起。”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才造成了这般地步,如果他没有遇到自己的话,那他一定会遇上一个健健康康的、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子,他们两个一定会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

    林枫清抱着暮夕寒走出了这个宅子的大门,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来养病,他们需要离开玄元国了。

    他们都离开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即墨煜晏一个人,他像是中邪了一般,久久地站在原地,一直站到夕阳落下,他才走出院子,这个时候他需要大醉一场来忘记这一切,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如果再这样痛下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得了。

    即墨煜晏走进一个酒馆,独自一人喝了很多酒,可是为什么还不醉,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

    即墨煜晏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刚走出不远,就看到了前面的倾城阁,这里是长大以后,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即墨煜晏走进倾城阁,有女子迎了上来,却是被即墨煜晏挥开,他径直走上楼去,到了那个楼梯口,果然被拦住,“走来!”即墨煜晏不耐烦地吼出声。

    “你竟然也在这里。”

    即墨煜晏转过身去,原来是赫连奕淇,“淇王爷。”

    “你喝醉了?”他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会买醉,没想到情场得意的即墨煜晏竟然也会出来买醉。

    “醉?我还没有醉。”如果真的醉了,自己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赫连奕淇把即墨煜晏架回自己的房间,“你跟她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他无法想象即墨煜晏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会买醉,除了她谁还能把即墨煜晏变成这幅模样。

    即墨煜晏举起桌上的酒杯继续喝了起来,“我跟她会有什么问题?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赫连奕淇抢过即墨煜晏的杯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他看得出来,暮夕寒对即墨煜晏的情意不是假的。

    “我也希望我是在说胡话,前一段时间,我明明感觉到她的心偏向我了,可是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即墨煜晏仿佛找到了一个能倾述的对象一般,但是即墨煜晏自己都觉得可笑,他们两个曾经也是在这里喝酒,却是为了争风吃醋。

    赫连奕淇也不阻止即墨煜晏了,自己倒了一杯酒也喝了起来,“女人心海底针,我们永远都猜不透。”他不知道即墨煜晏跟暮夕寒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觉得即墨煜晏要比自己幸福多了,最起码即墨煜晏不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最起码她曾经呆在即墨煜晏身边一段时间过,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你还记得那个‘枫清少爷’吗?”即墨煜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然记得,那时我还派人去调查过他呢。”

    即墨煜晏跟赫连奕淇就像两个老朋友一般,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即墨煜晏走出房间,只留下已然倒在桌子上胡言乱语的赫连奕淇。

    即墨煜晏摇摇晃晃地走出倾城阁,他要回去看看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她一定还在等着自己。

    即墨煜晏回到那处宅子,可是这里却是一片黑暗,即墨煜晏推开暮夕寒的房门,里面并没有人,即墨煜晏倒在暮夕寒的床上,这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气息,闻着这熟悉的气息,就像她仍然还在自己的身边一样,即墨煜晏醉眼朦胧间仿佛听到了有脚步声,但是他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开门看了,他的脑袋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

    片刻之后,好像有人推开了房门,屋里很黑,即墨煜晏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来人身上的味道好像她,即墨煜晏已经分不清现在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来人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即墨煜晏微微睁开眼去看来人的样貌,昏昏沉沉间他觉得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影也很像她。

    她走到床边伸出手去触碰即墨煜晏的脸,就连手心的触感都很像她,即墨煜晏伸出手握住她的,然后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好一会儿之后,即墨煜晏终于确定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暮夕寒,他突然翻身把暮夕寒压在身下,暮夕寒惊呼出声,却很快就被即墨煜晏的吻堵住,他嘴里的酒气氤氲在暮夕寒的唇间,带着别样的迷醉的味道,即墨煜晏这次的吻很热烈,仿佛要把暮夕寒燃烧一般,暮夕寒有些受不住他的热烈,想要伸手把即墨煜晏推开,但是此时的即墨煜晏哪里还舍得放手,虽然即墨煜晏已经醉得很厉害了,但是他仍然记得身下的是自己最珍爱的女子,虽然压制着她,但是也不敢用力。

    即墨煜晏把暮夕寒的手禁锢在她身子的两侧,依旧与她唇齿纠缠,不会错的,这是她的味道,即墨煜晏身体的本能开始躁动起来,他只能更加用力地去暮夕寒的嘴里攫取甜美,许久之后,他觉得这远远不够,他要得到她更多。

    即墨煜晏终于放开暮夕寒的唇、解放了暮夕寒的双手,还没有等暮夕寒缓过一口气来,即墨煜晏已经吻上了暮夕寒洁白如雪的肩颈,他的呼吸喷洒在暮夕寒如雪的肌肤上,暮夕寒觉得屋里的温度仿佛都升高了不少,暮夕寒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直觉的要去阻止,但是看到即墨煜晏脆弱迷茫的模样又是不忍心,即墨煜晏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她的名字,“桑儿、桑儿、桑儿···”

    暮夕寒听到即墨煜晏用这样温柔缱绻的语气含着自己的小名,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流出泪来,即墨煜晏温柔地吻干暮夕寒的泪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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