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更)

吃吃成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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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书房里的空气一下子沉闷起来。常笑因为脑中想起的那件事,微微皱了眉。

    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那位姓秦的先生的样子,此人与祝黄兴是完全两类的人。祝黄兴长得比较结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每天穿着身黑色西装,一副大老板派头。而这位秦先生长得很像这个年代体面的留学生,西裤配衬衫,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小马甲,一股子的洋派作风。

    这位秦先生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但看人的眼神总感觉有点闪烁,让人不怎么舒服。常笑的第一直觉便是,这人她不喜欢。

    常笑抬头问祝景铄:“他经常来你家里吗?”

    祝景铄停下笔,认真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经常来。”

    “来的时候你爸爸在家?”

    “有几次在,有几次不在。”祝景铄老实回答。

    常笑便不再问。

    坐了一会作业,她借口去上厕所,偷偷留到了走廊那边,想去看看下面的情况。

    这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

    “你怎么这时候到家里来?”是祝景铄母亲胡佳慧的声音。她有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常笑以走廊为掩护,轻手轻脚地往楼梯口走过去几步,竖起耳朵听着。那位秦先生不知说了什么话,之后下面便是一阵沉默。

    过了大概三十几秒,又传来胡佳慧的声音。她略带嗔怪地说:“家里有人呢,你先回去吧,回头……”

    她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常笑离得远听不到她后面说了什么

    随后便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那位秦先生起身离开,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脚步声有些杂乱,胡佳慧应该也跟了出去。

    常笑等了一会,轻轻走到楼梯口,伸出头小心翼翼地朝下望去。

    她猜得没错,那位秦先生要走了,胡佳慧正跟在他身后送出去。

    那位秦先生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头,朝胡佳慧走了几步。

    下一秒,常笑的眉头就死死地拧了起来。只见那秦先生忽然伸出手飞快地朝胡佳慧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而后他勾着嘴角邪气地看了胡佳慧一样,转身就走出了门。

    胡佳慧没有再送出去。从常笑的角度,她看不见胡佳慧被人如此轻薄之后,是什么表情。总之,她没看到她有一丝要反抗的迹象。

    这一切,像是习以为常。

    常笑的心越来越沉,暗想自己想的那件事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了。

    胡佳慧在门口站了有几秒钟,而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转身时表情平静,头微微昂着,依旧是这庆德镇有名的贵妇。

    见她走过来,常笑飞快地往后退去,也没去上厕所,推开书房门就走了进去。

    直到坐到位子上,她的心才后知后觉地砰砰跳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认真看书的祝景铄,心里闷闷的。这个孤独又倔强的孩子,压根还不知道他今后的人生会迎来什么。

    常笑看着眼前的英语语法书,眼神有些迷茫。她对祝景铄的感情一直都是非常矛盾的,心里恨着他,可又忍不住关心他。

    上辈子,他们之间也算是相互还清了,如今她在重新认识他,少年祝景铄与成年后的他,是完全两样的人。

    常笑想了想,转头看着祝景铄,忽然说道:“你想不想跟我来一个比赛。”

    “比赛?”祝景铄放下书,好奇地看着她,“比什么?”

    常笑指指他手上的书:“比我们谁先看完这些书,然后去做试卷,谁的分高,谁就赢。”

    “这一本吗?‘祝景铄晃了晃手上的语法书,“可是这一本好薄,我马上就能看完了。”

    常笑想了想:“那就等看完这本,我们背英语字典。到时候考对方,谁背不出来谁就输。”

    “背字典?”祝景铄瞪大了眼,嘴巴微微张着,慢慢地转过头,望向放在书架上的一本有差不多十公分厚的大英语字典,艰难地说,“这个能背完吗?”

    常笑理所当然地挑挑眉:“我都听说有人背完过了,你不敢吗?”

    她确实听说有人背完过这么厚的英文字典,不过那是十几二十年后她在大城市遇见的。这个,自然不能告诉祝景铄。

    祝景铄被她一激,立即红着脸说:“谁说我不敢,背就背!”

    “那就好。谁到时候背不出来,就给另外一个人干……”常笑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干三年的活!”

    “干活?”祝景铄要尖叫了,脸更红了些,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会干活。”

    祝景铄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连吃饭都是佣人做好了端到他面前,替他递上筷子勺子,他才动口的人,哪里干过活。

    常笑嘟起嘴:“所以,你不敢是不是?”

    “我哪有不敢!”祝景铄小小年纪,已有很强的自尊心,见常笑怀疑自己,立即点头说,“我比!输了就给你干活,那么,你输了也要给我干活!嗯,就当我书童!”

    常笑点头:“好,拉钩!”

    这个赌,常笑非赢不可!她必须为之后要发生的事情提早做准备,有了这个赌,到时候多一份把握。

    两人约定好,用一周的时间看完这本语法书,然后就开始背诵字典,期限是一年时间。对于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即使常笑如今拥有着三十五岁的灵魂,即使拥有两世记忆,也是不太可能完成的。倒是祝景铄,常笑发现他学东西速度特别快,脑子也好使,他要是发奋的话,即使九岁,也不是不可能完成。

    “自作孽。”常笑无奈叹气,她以后就更有的忙了。

    回家的时候,祝景铄忽然拉住她问:“常笑,我这个星期天要去镇上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镇上?”常笑眼珠子一转,问道,“是去镇上哪边?“

    “集市那边。我妈妈会让司机开车送我们过去,你要去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祝景铄说得很友好。他会邀请常笑,是因为上次看到常笑一个人要偷偷坐车去镇上,以为她喜欢去那里玩。

    常笑的注意力却是在另一边:“你妈妈也要一起去吗?”

    “嗯。对啊。我爸妈不让我一个人出去玩的。”祝景铄说。

    常笑有些为难。要说她到时候确实需要去镇上一趟,但是想到祝景铄母亲也会去,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常笑,你跟我一起去玩的话,我让我妈给你买镇上的糖糕吃,还有云吞面,还有各种好玩的玩具。”祝景铄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常笑,眼睛里满是期盼。

    常笑微微一愣,她看着祝景铄那样子,有些心软起来。祝景铄从小就没朋友,此刻估计是很想有个人能跟他一起去玩。

    “好吧。”常笑点点头,她反正也得去一趟。

    回家后,常笑便开始忙碌起来。沼气池启动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他们每周进料出料非常勤快,量跟得足,因此产气也足。

    常红海跟杨银环已经彻底接受这沼气,这段时间烧饭做菜都用煤气灶。不对,以后得改名叫沼气灶了。

    “笑笑,这池子里的东西可脏了,不许用勺子舀。”星期六换沼料的时候,杨银环看见常笑拿着一个木桶和勺子跟玩水一般往沼气池里舀东西,以为她是小孩子贪玩,赶忙过来阻止道。

    常笑回头扬了扬手中的木勺子,也一本正经地说:“妈,我才没玩呢,我在灌沼液。”

    “沼液?你是说这沼气池里的脏水?”杨银环纳闷地问。

    常笑点点头:“嗯,书上说这东西是个宝贝。”

    “这脏水能兴啥用,是不是你哥又哄你玩了?”杨银环才不相信自己八岁的女儿真的看得懂那种深奥难懂的书,她自然而然地想到是常开又哄常笑玩了,这阵子两人一直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事情。

    常笑也不在意她妈是否真的相信,用木桶装了一大桶,央着她妈帮她一起搬到了屋子里。她将它们放在屋里沉淀一个晚上,第二天用一条大大的纱布将沼液过滤了一下,这样沼液就澄清了许多。

    常笑先前已经跟家里说好,今天会跟祝景铄他们去镇上玩。这会,将沼液用四个装烧酒的玻璃瓶子灌好放放进书包里背着,便去了祝景铄家里。

    杨银环不放心,一路将她送到祝景铄家别墅门口,拉着她小声叮嘱了好几遍让她乖一些才回去。

    这是常笑重生之后,第一次乘小汽车。老牌的桑塔纳,在这时候的农村是一样特别神秘的东西。

    她站在车边等了一会,祝景铄跟胡佳慧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祝景铄今日穿的是那条暗蓝色的背带裤,上身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小外套。胡佳慧穿了一身花色的旗袍,围着一件披肩,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典雅的气息。

    “常笑!”祝景铄一看见常笑就很高兴地打了招呼,转头对向自家母亲的时候倒是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妈妈,她就是常笑。”

    胡佳慧闻言,只是抬眼淡淡地朝常笑这边瞟了一下,不带感情地“嗯”了一声,随后便弯腰钻进了后座。

    祝景铄有些沮丧,不好意思地朝常笑做了个鬼脸。

    常笑不在意地对着祝景铄笑笑,将书包解下来抱到胸前,跟着他们一起坐进后座。

    一路上,车内都比较沉闷。胡佳慧一直都没说话,冷着脸平视着前方。祝景铄跟自己母亲呆在一起的时候,向来比较乖巧,并不多话。常笑也乐得清净,闭上嘴想自己的事。

    上一世,常笑跟祝景铄结婚的时候,胡佳慧早就离开了。她也是在后来见过胡佳慧一两次,那时候的胡佳慧依旧摆着一副贵妇模样,即使得靠常笑接济,见到她依旧是冷眼以对。

    常笑寻思着,待会要怎么找借口先离开一会,她还有事情要忙。

    一路沉默,到镇上的时候,连常笑都觉得有些憋得慌。瞥眼看到祝景铄,像是习以为常。常笑不禁有些心疼,胡佳慧对儿子似乎并不怎么上心,也不知这些年祝景铄是怎么过来的。

    “景烁,去那里等着妈妈,不要乱跑,知道吗?”车子在镇上的一个小广场停下,胡佳慧转头对着祝景铄说道,声音带着少许的清冷。

    祝景铄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常笑微微一愣,胡佳慧这是要让祝景铄自己去一个地方还是?

    见祝景铄已经在催着她下车,常笑也没多想,推开车门,下车前对着胡佳慧礼貌地说了声“阿姨再见”。胡佳慧依旧没有回应她,他们一下车,司机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常笑看着很坏就消失在拐角处的桑塔纳,微微皱了眉,问祝景铄:“你妈妈要去哪里?”

    “妈妈要去见一个同学,是一位很漂亮的阿姨。常笑,我们自己去玩。”祝景铄说着就高兴地往前方一个装修地很典雅的茶馆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介绍,“我经常去那里玩,里面有很厉害的说书先生,讲故事可好听了。”

    常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她想不通胡佳慧既然是去见女同学,为什么不带祝景铄一起去?

    路上,她问祝景铄:“你们每次来,你妈妈都让你自己去玩吗?”

    祝景铄点点头:“是啊,妈妈说茶馆里吵,就让我自己呆在这边。”

    “那你怎么不跟你妈妈一起去?”常笑问。

    祝景铄眸中的光暗淡下来,有些难过地说:“妈妈好像不太喜欢我跟她一起去。”

    常笑心头越发地沉起来,安慰道:“可能是你妈妈怕你跟她们一起无聊,我觉得还是茶馆的说书先生好玩。”

    “你也喜欢听书吗?我跟你说,那说书先生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可玩了!”祝景铄到底是孩子,一会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拉着常笑兴奋地说着那说书先生说书如何如何了得。

    常笑见他这么高兴,也就先陪着他去了茶馆。只是心中一直想着胡佳慧的事,那精彩的说书并没听进去多少。

    “对了,我还得忙正事!”听了一会,常笑猛地想起自己来这可要办正经事的,她推了推身旁听得入迷的祝景铄,小声说,“你在这边呆着,我去外面一趟。过会来找你。”

    祝景铄正听得入迷,眼睛一直盯着台上说得深情并茂的说书先生,条件反射地点点头。

    常笑又摇了他一下,确定他真听进去了,才放心出门。

    她掂了掂书包里沉甸甸的四瓶沼液,目光扫向四周,看着店铺招牌,她现在得先去将这沼液处理掉。

    这茶馆附近就有许多店铺,常笑找了一会,看到前方有一家写着一个“买”字的店铺,打算先去看看。

    只是才走没几步,就听背后传来一阵呼喊:“常笑,你等等我!”

    常笑一愣,转过头去,看到祝景铄追了上来。

    祝景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通红,跑到常笑跟前就鼓起脸,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能乱跑,这镇上可是有很多坏人的,万一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常笑暗自好笑,问他:“你怎么跟着跑出来了?不听书了啊?”

    祝景铄一副“我得保护好你”的模样:“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不能乱跑。”他说完,又嘀咕了一句,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今日说的这一回,我都听过好几遍了,不听也没关系。”

    常笑点点头,也不怕他跟着,指着前面说:“我们去那家店里看看。”

    在祝景铄看到前方的一个大大的“买“字,惊讶地问:“你要去买东西吗?”

    常笑不置可否,她倒不是要去买东西,是准备去卖东西。

    只是进了那家店,才发现这里卖地都是一些杂货,大多数都是吃的,并不是她要找的。

    常笑怕这样找下去时间来不及,想了想,直接问祝景铄:“你知道这哪里有卖化肥的吗?”

    “化肥?”祝景铄有些没反映过来,仔细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卖农药的?”

    常笑点点头:“对,就是那地方。”

    “你买农药做什么?”祝景铄奇怪地看着常笑,他发现这个女同学一直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常笑催着他:“我有用,你知道的话赶快带我去,不然待会你妈妈回来要找不到我们了。”

    “在那边!”祝景铄一听常笑说起他妈,立即就着急起来,朝街尾处指了指就往那边走,有些不放心地说,“我们得马上回来,不然待会我妈妈看见我不在茶馆里,一定会生气的。”

    “嗯,我们办完事情马上就回来。”常笑也不想第一次就惹麻烦,跟着祝景铄小跑着朝那家卖农药的店冲去。

    这是一家规模还算大的农产品供销社,常笑进去的时候,发现有好些人在里面买农药,大伙说着话,声音很是嘈杂。

    “今年的棉花估计又要遭殃了。你们说这个虫,怎么就那么害人,我家棉花苗子都被毁了好多了!”有一位四十几岁的大叔一边在柜台上付钱,一边愁眉苦脸地说。

    “这是最新的杀虫剂,你们回去喷着试试。”老板收了钱,对着他说道。

    大叔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办了,前两次那药一点都不管用,希望这次的能好一点。”

    “哎,这虫害是免不了的。听说国家也在竭力地研制新型农药,马上就会好转的。”老板安慰着,他自己家里也种着棉花,眼下同样发愁呢。

    常笑听了他们的对话,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她先前正愁着要怎么说服老板,这下倒是来了一个现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