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吃吃成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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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热闹的教室门前,常笑神情寡淡地看着前方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孩子。男孩子长得不是很壮实,眉很细,微微往上挑着,薄唇,面容白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方华强跟他姐姐方秀琴长得很像,属于白皙干净的那一类,但依着目前常笑对方秀琴的厌恶程度,连带着看她弟弟也是带着点讨厌。

    “你们走路不长眼睛的啊?”方华强爬起来第一句话就彻底将常笑对他的印象跌落到了谷底。

    祝景铄将常笑护着往旁边走了两步,面露不悦地看着这个倒打一耙的男孩子。

    “喂,你们……”方华强抬起头正要骂撞到自己的人,猛然看见面前站着一位比自己要高半个头、衣服穿着跟自己不相上下的人,当即就愣了一下。

    在他姐姐跟着那王哥发达之后,方华强一家也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他姐姐又疼他,给他买了好多好吃的好用的。今天来报道,他特地穿了如今大城市里最流行的衣服过来,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孩子也穿了同样的,而且怎么看都穿得比他好看。

    方华强的心一下子就酸了,瞪了祝景铄一眼,但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敢太过分。

    常笑看着这个穿着条纹背带裤一副纨绔子弟的少年,默默拽了拽祝景铄的袖子,低声说道:“你先进去吧,我去外面等你。”

    祝景铄点点头,正要迈步进去,前方有人叫他们。准确来说,是叫常笑。

    “常笑!”那人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稚嫩,边喊边跑过来。到了跟前了,反而又扭捏起来,站在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别别扭扭地叫了一声“祝少爷”。

    “常和东?”常笑挑眉看着冲过来的少年,这人长得有点胖嘟嘟的,是常笑同班同学常和平的堂哥,比他们大一岁,今年也是上初一。

    常笑对这人的印象不是很深,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但这常和东却非常热情,又往前迈了一小步,看到常笑有些腼腆地问:“你来陪祝少爷报道啊?”

    常笑淡淡嗯了一声,有些不明白这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同学今日怎么这么热情。这常和东嘴巴没有常和平那么碎,见打了声招呼也没什么话好讲,尴尬地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常和东想起来学校之前他妈跟他说的话:“和东,我前两日特地去托人打听了一下,那位祝家小少爷跟你是同班!你可给我记住了,祝家有权有势,你看常笑跟着他如今常家过得好吧?你现在跟他做了同学,可得长点心,尽量跟他将关系打好一点。还有那常笑,虽然妈是很看不起他们家的作风,但是好歹人家如今富起来了,所以以后见着了常笑也得客气一点,妈听说他们家农场招人呢。”

    王和东妈妈一大番话,王和东别的没听进去,就只听进去一个意思——跟祝景铄和常笑打好关系,可以帮他们家将日子过得好!所以先前他一见到他们两个,没多想就冲了过来,这会子才想起来,他跟他们压根没什么话好讲。

    但常和东这一叫唤,旁边那方华强立马也知道了他们俩是谁。他那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仰着头先是重新打量了一下祝景铄,而后看向常笑。在面对常笑的时候,那态度立马就变了。

    他睨着常笑,跟打量大白菜一样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番,像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你就是常笑?常开的妹妹?”

    常笑原本见着方华强,这心里就不大舒服。见他学了一副他现在的姐夫王哥的那一身痞气,总是喜欢不起来。而现在他一句话又将她哥也扯了进来,常笑这两年积攒的气就差点给喷了出来。

    她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忍着没回答。看他们都站在初一一班门前,那很有可能是祝景铄的同班同学。虽然祝家在这镇上也是绝对让人敬仰的,但常笑还是不想给他惹没必要的麻烦。况且她哥跟小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方华强见常笑一句话都不敢说,还对着自己笑,心里立即就得意了起来。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常笑面前指着她的头问道:“你不是小学生吗?到这里来做什么?是陪着这位有钱人过来的?我听说你给别人当了童养媳,原来不假啊?”

    “你胡说什么?”站在常笑身边的祝景铄脸登时沉了下来,伸手一把打掉方华强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你打我?”方华强捂着自己的手,抬头恶狠狠地瞪着祝景铄。

    祝景铄往前跨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你向常笑道歉!”

    “我凭什么跟她道歉?”方华强倔强地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祝景铄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让你道歉!”他顿了顿,瞟了他一眼,“如果你不道歉,我就让你马上没有学上。”

    “你……”方华强又羞又气,梗着脖子说道,“我知道你是祝家的小少爷,有钱了不起啊?我家也有钱,我姐夫现在可厉害了!别以为只有你有办法,我也可以让你在这里呆不下去!”

    “常笑,你劝劝祝小少爷,我听说方华强的姐夫也很厉害的。”一旁的常和东立即走过来对着常笑小声说道。在他眼里,这两男同学他一个都得罪不起,也就只有找常笑说了。

    常笑但笑不语,她倒是对祝景铄今日的表现很满意。

    这边,方华强听到常和东的话,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斜了祝景铄一眼,不客气地说:“这下知道了吧?你爸爸跟妈妈以前欺负我妈妈,将我妈回去吓出了病,我姐夫说了,这件事情他可跟你们没完!”

    常和东说的应该是当初祝黄兴找苏桂花这位方太太来作证的那一次,没想到这女人回去之后就吓出病了。

    祝景铄对于别人的威胁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从小跟着他爸耳濡目染,没见过他爸被人欺压,但是是见惯了他爸威吓别人的,一个毛头孩子压根对他构不成威胁。

    他身子站得正了些,依着前几日跟他爸通电话的时候他爸无意间说起的一件事情,说道:“我听说,你姐夫前几天被抓进派出所了,不知道这会子出来没?”

    “你……你胡说什么?”常和东脸立即白了,支支吾吾地说。

    祝景铄勾着嘴角,不冷不热地说:“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想可能是你姐不想让你们担心,没告诉你们。”

    常开跟小方的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在加上当初那位方太太来了之后让他爸妈吵成那个样子,祝景铄虽然比一般孩子要成熟,但当时到底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心里对那方太太也恨上了一笔,对方家的事情也尤其的上心。

    再说祝黄兴是谁?当日他虽说是请了方太太来作证,但他的面子里子却是丢光了。这方太太摆明了是给他老婆和那奸夫打掩护的,他怎么会看得顺眼。听说这方太太有个女婿也在b市,自然会多“照应”几分。

    常笑自然知道这些弯弯道道,所以压根没去再管过方家人过得如何,前世她是有印象的,这王哥后来混得不好,跟着他的小方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那时候她没想过,王哥落魄会跟祝家扯上关系。

    “你们别在这里胡说,我前天才跟我姐夫通过电话,他说放国庆的时候还要来接我去b市玩呢。”方华强紧张地说,他们一家子现在就靠他姐夫了,要是他姐夫真的出点事情,那他们都完了。

    祝景铄不痛不痒地说:“我没必要造谣。你不相信回去就可以打电话问问你姐夫,他到底有没有被抓走过。”他说着,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冷声喝道,“现在,你立即向常笑道歉!”

    小少爷脾气一出来,天生带着一股气势,立即将四周的人都给比了下去。常笑眼神微暗,这个样子的祝景铄,跟前世是不一样的。

    “我——”方华强面红耳赤,倒真有点被吓到。

    一旁的常和东立即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说道:“和东,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你还是道个歉吧,又不能少块肉。”

    方华强虽然不情愿,但是这几年别的没学会,看脸色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他嘴上逞强,但心里是知道这祝家少爷惹不起的,他说让他上不了学,还真有这种可能。

    他抹了抹鼻子,干巴巴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祝景铄颇有居高临下的意思。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方华强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可是祝景铄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那气一下子就泄了,低着头走到常笑面前,瓮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跑了。

    “哎呀,没事了,没事了。祝小少爷,我们去教室吧,老师都来了。”常和东立即说道。

    “祝景铄,你先进去吧,我去外面等你。”常笑先前整个过程都没怎么说话,心里对祝景铄今日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人善被人欺,她可不希望祝景铄再像上一世那样。

    常笑重生后是第一次回到这所初中,当初她在这里上了一年学就辍学了,心里一直都很遗憾。如今旧地重游,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感觉。不似当初那种紧张期待的感觉,而是看淡一切的从容。

    她随处逛了一会,便离开了学校,找到管家跟他一起在车里等祝景铄。

    新生报到并没有多少事情,一个多小时后,祝景铄拎着书包走了出来。

    “连书都不拿?”常笑见他拎着没什么重量的书包,估计里面还是原先从家里拿过来的东西。

    祝景铄坐进车里,有些纳闷地说:“你不是说课本可能会有点改变吗?我看着还是一样的幼稚。”

    常笑被噎了一下,无奈地说:“我不是说有可能嘛。再说就算改变了,对你来讲也跟没改变一样,反正都是会的。”

    “所以,我拿不拿书有什么区别?”祝景铄反将了常笑一军。

    常笑好笑地看着他:“刚才人家不就是说我是你童养媳嘛,你用得着这样,过了这么久了还将火发我身上?”

    祝景铄立即闭上了嘴,这会不光是耳朵尖,连脖子都红了。

    管家在前面闷声笑,却是不敢在这时候打趣他家小少爷。这要真惹恼了,回去可真得耍脾气。

    常笑今日见祝景铄端着少爷架势会保护自己了,也就放心下来。镇上不同常家村,虽然祝景铄家里条件好,但保不准离得远了会有谁不开眼。常笑原本就是想过去看看有没有那些刺头,今日见着祝景铄这气势,估计吃不到亏,也就不瞎担忧什么了。

    第二天,小学也正式开学了。她重生后,一直跟祝景铄黏在一起,还是头一回一个人在镇上一个人在村里,好在祝景铄是走读生,每天都会回家。但两人毕竟走长大了,常笑也不好一直往祝家跑,也就周末的时候去祝家学习。

    过了一周左右,管家的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拎着行李,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管家领着他过来的时候,常笑家正好吃晚饭。

    “祝管家,您要过来怎么不先通知一声,我也好多准备两个菜。”杨银环一听见外面的声音,就立即迎了出去,一开门看见外头还跟着一个人,愣了一下。

    管家后边跟着的这位中年男人个子得有一米八十多,比管家高出了一个头。身子也很壮士,腰杆粗,四肢健硕,站在那里就跟一头熊似的。杨银环愣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见那人一只眼睛戴了黑色的眼罩,心里明白了几分,笑着招呼:“这位就是笑笑说的那位兄弟吧?来来,快进屋子里来,咱们正好吃饭。”

    “银环,我听说你们昨日杀了头猪?去,弄点猪头肉,我拎了瓶好酒过来,今天跟红海好好喝一盅。”管家笑着亮了亮手中的那一瓶白酒,“这可是我家少爷特地让人稍过来的,好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也就您舍得拿来给红海糟蹋。我这就去厨房给你们弄下酒菜。来,你们快里面请。”杨银环说着就搓着围裙往厨房里走,转身的时候飞快地又瞥了眼那高个子,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嘀咕了一句,“这人看脏咋那么恐怖呢!”

    “洪爷爷来了?”常笑见管家进来,忙站起来替他搬椅子,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反应倒是比杨银环快一些,对着那人乖乖地叫了一声,“叔叔。”

    后面那人就跟个哑巴似的,跟他打招呼一点反应都没有。

    管家笑着说:“他就这性子,不太喜欢说话,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忠心,你们尽管放心使唤。我今日带他过来,你们要是看得上,以后就让他呆这里了。”

    “洪爷爷介绍的,我们自然放心。而且您忘记了,这位叔叔可是我们专门求来的呢!”常笑嘴巴特甜,不动声色地将两人都夸了一遍。

    管家被哄得笑逐颜开:“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他转身对着大个子说,“海生,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丫头,你以后就当自己女儿一样看待,人可聪明着,她要是使唤你做事,你可别不服气,这丫头的主意大着呢,听着准没错。”

    “爷爷,您就别夸我了。”常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位大个子对于祝管家非常恭敬,闻言难得地嗯了一声。随后抬起头,在常笑身上匆匆扫了一眼。常笑正好也在看他,不其然地遇上他的目光。

    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眼神带着一丝凌厉,但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莫名心安。常笑顿时就放下心来,管家说得没错,这是个实在人。

    大个子许是没想到一个丫头会这样直接地看一个陌生人,着实愣了一下,而后是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怵在管家身边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好。

    常笑暗自偷乐,这位大叔果然不善与人接触,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害羞。

    她又去帮他搬了把椅子:“海生叔,您坐。”

    “嗳。”梁海生赶忙接过椅子,局促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椅子发出了好大一阵响动,吓得他又赶忙要站起来。

    “得了得了,以后这就是你自己家了,别那么拘谨。红海一家子都是好人,好相处,不用紧张。”管家笑着说,随后给几人介绍起来,“这位就是我那远亲,叫梁海生,以前当过兵,这不眼睛坏了一只就退了下来。嘴巴笨,加上那时候年纪也大了,一直都没讨着媳妇。你们也别嫌弃,这孩子做事情利索,是个好帮手。”

    “祝管家,您可别这么说,能请海生过来帮忙,是我们的福气。您也知道,我们家烂摊子事情多,还望他不要嫌弃地好。”常红海今天难得说了一两句场面话,但却也是发自内心的。

    他不敢随便请人,也就是怕大房二房的以后天天来闹,让人家看见害怕。

    管家替他倒上一杯酒,说道:“这个不瞎操心,他要是连这个都应付不来,这么大个子也就白长了。来,我们喝酒,海生也一起来。”

    杨银环原本见着梁海生带着一脸凶相,还担心了好几天。但后来,见他干活勤快,话不多,也就慢慢放心了下来。

    村子里很快就知道,常红海家从外面专门请了个人过来,还是祝家管家给介绍过来的。顿时就有好些人心里那个酸的,私底下说三道四,说不帮着乡里乡亲的,竟然便宜外人。

    但后来有人偷偷去山里看过,一见那大个子直接背着一头三百多斤的猪下来,顿时闭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大房二房的也都来打探过情况,本来是想去找个机会继续说那换地的事。但才刚到山脚,就看见那独眼龙扛着一把锄头往铁皮围栏那边一矗,吓得连门都不敢进。

    常笑早就带着梁海生偷偷去认过人,告诉他只要看见那两家的人过来,就站门口不许他们进来。如果他们要硬闯,就直接拎出去。

    有了梁海生,常笑家里总算太平起来。那些私底下观望的人渐渐地也不敢来了。常红海跟杨银环找常笑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农场的规模再扩大一下。

    常笑将早就做好的计划交给他们,一条条非常地详细。她爸妈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只当女人聪明,照着常笑列的单子,一样样地去买。

    整个农场如今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生态园,常红海留了几头种猪,将猪圈扩大了一倍。山坳里养猪和鸭子,半山腰养鸡和牛羊,将它们的粪便一部分排入水塘里养鱼,一部分作为沼气池的燃料和农作物的养料。

    如今的鱼塘设施比当初也完善了许多,常开给水塘设置了一个供水排水系统,另外还有闸门,能够主动控制排水量。吃糖上面还搭了架子,稀稀疏疏地种了容易挂藤的葡萄、丝瓜之类的,既美观又实用。

    常笑之前就琢磨好了,养鱼其实在这时候并不吃香。她让他爸去弄了一批甲鱼苗来,将一半的池塘改建了一下,开始养甲鱼。如今这甲鱼看不出太大的价值,但是过些年,这野生的几年生几年生的甲鱼,可都是宝贝。

    鸡鸭牛羊、果林、池塘再加上大棚种植,常笑的这个简单的生态农园虽然没有高科技,但是也算是初步稳定了。常笑打算再过几年,等技术发展起来,就引进高科技,将整个山都开发出来。到时候就有资本向外扩张,他们也不需要再窝在这小小的地方。

    家里稳定下来之后,常笑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知识改变命运,她就算重活一世,将来如果没有知识,依旧会被日新月异的社会淘汰。如今她只不过是抢占了先机。但以后别人也会了,她的优势就会变小,如果不进步,那就只能在竞争中溃败。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常笑马上也要上初中了。祝景铄这一年,过得却有点不太踏实。他爸爸越来越忙,现在三四个月才会来见他一次,祝黄兴前些日子甚至突然提出想要将祝景铄接到b市去。

    祝景铄那期盼已久的心,在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为何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常笑,小少年第一次有了难以决断的心事。

    而在这之前,常家村倒是出了另外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常笑一直在忙着折腾这件事情,倒是一时没注意到祝景铄的情绪。

    事情还是出在杨寡妇身上。要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弱势的人总是容易被人欺负了去。杨寡妇这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清醒的时候就跟人唠叨她家鸳鸯怎么乖巧,糊涂的时候见个人就抓住人家骂是他们害死了鸳鸯。

    这一来二去,那些原本见她可怜照看着她的亲戚渐渐的也不管了。原本她家男人死了,这夫家这边的亲戚都有些疏远了,娘家又离得比较远,平日里也照应不到,不久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杨寡妇的那块地也荒废了起来,杨荷花是她邻居,趁着她脑子糊涂,就自作聪明打起了歪脑筋,哄着杨寡妇将她家在东平坡的一亩地给要了过来自己家里种。

    这事哪里瞒得住,很快杨寡妇夫家的兄弟知道了,就过来闹上了门。

    人家自家兄弟都还在呢,凭什么让给你一个没一点关系的人。

    杨荷花这嘴也是最会说的,觉得杨寡妇公婆和几个儿子都是老实人,也不怕他们,直接对着人说:“我跟海清那么多年的老邻居了,平日里没见着你们来管她吃喝,这可都是我一天一碗饭地端过去的。我见那地荒着也是浪费,就要过来种点水稻,到时候得了收成也会分一些给海清妹子,这难道也过分?我又不是占着她家的地不还。”

    杨海清夫家的人都是不会吵架的人,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办,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可第二天,他们老二家的媳妇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一个消息,带着人冲到了常红军家里。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真的给我嫂子每天吃饭了?我怎么听说是你让你家丫头还有你侄子每天去偷我嫂子的东西吃?我嫂子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你们的孩子欺负,你们还是不是人?”这媳妇也是个泼辣的性格,先前是因为家里男人拦着不好站出来,这会子听到这种消息,哪里还能忍得住。

    杨荷花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打死都不认:“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你让那人站出来跟我说清楚,我怎么可能让我家丫头去偷一个寡妇的东西吃?”

    “你还不承认,有人亲眼看见你家丫头躲在稻草垛背后偷偷啃甲鱼壳,还有那黄花梨和葡萄。你可别告诉我那是你给你闺女买的。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们这抠门的东西只有在你儿子儿媳妇回来的时候才会去镇上买些新鲜东西回来?”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咱村子里谁家有这些东西吃?杨海清这条件,那里能有条件吃这么好的东西?你要冤枉人也找个像样点的借口,别在这边随便往人头上泼脏水!”杨荷花一听那人说她闺女吃甲鱼,立即就乐了,这东西虽然算不上稀奇玩样,但也不是一般家里随便吃得起的,更何况是杨寡妇。

    那媳妇眉头一挑,嘲讽地看着杨荷花:“看来你还不知道吧?那东西可是你三弟媳妇给我家嫂子的。她过几天就会拿东西给我嫂子吃,可谁知道都让你家孩子给偷了去。你们说说看,一个才九岁的小孩子哪里会偷东西,还不是她爹妈指示的,说不定这东西都进了你们肚子里了!”

    杨荷花一听这东西是老三家给的,那脸色立即就变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酸的,总之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又想到自己女儿那贪吃的性子,心想这件事情还真有可能。

    她立即朝屋子里一吼:“常绣,你给我滚出来!”

    常绣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就偷偷溜到隔壁找常波救命去了,屋子里哪里还有人。杨荷花将常红军喊来,两人到处找,最后在老二家常波的房间里将两孩子给拎了出来。

    王雪梅一看老大家的扭着自己儿子的耳朵,立即就急得跳了起来:“你们打我家常波做什么?”

    “你儿子唆使我家绣绣去偷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叫他教坏我家丫头!”常红军瞪着眼,抬起巴掌就朝着常波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常波被打得哇地一声就哭了:“不是我找绣绣去偷的,是绣绣说杨寡妇家每天都有好吃的,她一个人害怕,叫我一起去偷。”

    杨寡妇的弟媳妇跳出来,指着他们骂道:“你们听到了吧,孩子都已经承认了,就是他们偷的!”

    “你这臭小子,你还冤枉我家丫头,我打不死你!”常红军一听就立即火了,抄起一旁的棍子就要去打常波。

    王雪梅立即冲过来护住儿子,瞪着眼喊道:“常红军,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你女儿自己嘴馋,怪我儿子什么事情?”

    “我就动了怎么着?”常红军举着棒子就朝着她打过来。

    这时候常红星正好听到消息赶回来,一进屋就看见他大哥打自己老婆孩子,气得直接捡起椅子就朝着他砸了过来。

    杨荷花一看,立即过来跟他拼命。

    场面彻底混乱起来。那来讨说法的杨寡妇婆家的人,看到这里也都傻眼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对自己兄弟下手都这么狠的人。

    这件事情,后来还是村长出面调节才平息下来。常红军家将地还给杨寡妇,让他们看紧孩子。常绣回去被狠揍了一顿,据说直接将手骨都给打折了。常波倒是没被揍,只是被万雪梅勒令不许再跟常绣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孩子混一起。

    杨银环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在福婶家里唠嗑,听到这里,笑着问她:“你老实说,这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福婶磕了一个瓜子,瞥了一眼隔壁,说道:“我就是看不惯杨荷花那德行。你是不知道,她十天半个月拿点发霉到猪都不吃的东西给海清去吃。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去看海清,她正在吃一块咸带鱼头,这上面都长蛆了,我一问,是吃饭的时候杨荷花拿给她吃的。我这心啊,真真是心疼极了,你说这人下作不下作?就这样,她还好意思说她天天给她送东西吃!”

    “我那一次看着心里难受,就做了一点你之前给我们的酱油肉给海清送过去,满满一碗,我想她一个人吃个两三天总可以的吧?结果我第二天想去找她看个绣花样,正好瞧见你们老大家的丫头偷偷溜进去,将那一大碗肉都给我端走了!我这气的,当时就冲到了杨荷花家里,一进去见到她家已经吃起来了。那下作的人竟然告诉我,这肉是他们自己的!”

    福婶一想到当时的事情还气得牙痒痒:“银环,这事情真要犯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我是彻底明白你当初的心情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那么不讲理的。我当时还想说两句,结果常红军头一歪,竟然给我来了一句你是不是眼红咱家吃肉?要不是后来你福哥见我一直不回来去找我,我早就跟她们干起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杨银环听着心里也很气愤:“摊上这样子的亲戚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那大伯子二伯子说得倒是好听,因为咱公爹当初那件事情让他们抬不起头,他们家没有理由记恨我公爹。你说他们也好意思恨长辈,这自己如今是怎么做的?”

    “就是,这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不过我可给你提个醒,你们得提防着点,这甲鱼和葡萄的事情可不是我说出去的,也不知道海清她弟妹是从哪里知道的,现在你大嫂他们知道你们将东西拿给别人家去吃,指不定会怎么闹呢。”

    “她尽管闹,东西是我家的,我爱给谁给谁!不过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你之前说,杨寡妇家那地目前空着,是吗?”杨银环问道。

    福婶眼睛亮了亮,问道:“怎么,你是想……”

    杨银环点点头:“嫂子,你是知道我这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个心病的。当初我们家红海顾忌着我公爹的身子,不敢跟大房二房家的死闹,将那么好的地给让了出去。你知道这口窝囊气我是一直憋在心里。如今我们日子好起来了,可山上种水稻到底不是太方便。所以我想,我去把她家那一亩地租下来,我们一家几口人吃的粮食就够了。”

    福婶自然赞同,只是有点担忧:“可是你要真这么做,你大嫂还不得恨死你?”

    “我就是要气死她!”杨银环笑着说,“不过这事情我得回去问问我们家丫头,她主意多,如果可行,我还真想租下来。”

    “你家笑笑可真别说,要不是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还真不相信你家那农场是你家丫头跟常开折腾出来的!你说我怎么就生不出这么聪明的孩子呢……”

    杨银环跟福婶两人聊了好一会,就回去将租田的事情说了一遍。常笑一听,觉得倒是可以,只是这后续问题,着实让她头疼不已。